第五十一章(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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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目光厌恶的看了兰姨娘。都说慈母心女心切,兰姨娘知心疼自己的女儿,却能狠心来教唆两个贱婢来为难她的女儿。可见读书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连最基本的“己所不,勿施于人”的理都不懂。

不过陈氏厌恶兰姨娘,却不想跟个五岁的孩计较,当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因说:“罢了,大喜的日,我不喜你们这么哭哭啼啼地,没得人霉。今日这事儿也还罢了。不过姑娘家的教养很重要,兰姨娘也该多上儿心。免得将来姑娘们际走动时,叫人笑话我们尤家的女儿没有教养——虽说她是姨娘边养大的,可总归要叫我一声嫡母。我们陈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一句话说的兰姨娘满脸通红,却不得不对陈氏德。又压着四姑娘给陈氏磕赔罪。四姑娘面上仍旧是一片愤愤不平之,待要说什么,却被兰姨娘死死拽住了,这才罢了。

正说话间,四姑娘泼在陈氏上的茶早已濡了小衣儿,膝,这石榴红绫最不经染,何况这浑的衣裳哒哒的黏在上,也觉难受。陈氏便意兴阑珊的叹了气,只说要回房换衣裳。众人见如此,只得起相送。尤老安人仍拉着陈氏的手儿笑赞:“果然媳妇儿是好儿的人,将这个家给你,我再没不放心的。”

又命尤玉陪着陈氏回房去换衣裳。至于夫妻两人又在房叙了何,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如今且说兰姨娘带着满肚委屈的回了卧房,她官宦之家,自幼生惯养,及至后来父亲因贪墨之事罢官抄家,境遇落魄时,又遇上尤玉纳了她姨娘。其后在尤家宅,仗着颜好又读过几年诗书,端得受。先的当家太太又是个格绵的,遇事只懂得回避退缩。虽是正房太太,在家里反不如她这个姨娘风光。再后来兰姨娘生了四姑娘,太太却一病不起,撒手而去。尤玉没心思续弦,老太太又年岁渐力不济,竟将家的事慢慢都给她。

正所谓手里的权是人的胆,别说兰姨娘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即便当年安稳,这么多年大权在握,养尊来,也早忘了为侍妾的本分。所以才会在尤玉迎娶陈氏之后,萌生了同陈氏一较短,只盼着陈氏同先的太太一样好儿,能受她拿的妄想。

只是兰姨娘却没想到,陈氏竟然是个这么厉害且不顾常理的人儿。刚刚尤家的门儿,就敢仗着娘家的势利给婆婆和相公瞧。只恨老太太和老爷也是个没骨气的,就这么三两的被拿住了——

“不过是个不知廉耻不守贞静的寡妇!”兰姨娘狠狠的想着,“如今且让你得意一回。过了今儿,再叫你知我的厉害!”

只是一想到陈氏门时的十里红妆,以及面对尤老安人和尤玉的气刚,兰姨娘也少不得心酸酸的。只埋怨自己命不好,如果父亲当年没有被罢官抄家,她如今也是千恩万的官家小,何至于沦落到给人当姨娘的不堪境地。

兰姨娘坐在榻上闷闷不乐,忍不住抱着四姑娘哭。

四姑娘今年五岁,却已经知心疼母亲了,只是她年纪尚小,又比不得三儿天生妖孽,翻来覆去只会叨咕一句“母亲不哭”,见着劝不住兰姨娘,自己也吓得哭声来。

兰姨娘见状,反倒心疼起来,耐着哄了女儿一阵,便有家事媳妇们来回话。兰姨娘闻言,只吩咐众人在外等着,自己则叫了清洗脸敷面。又打发大丫带着四姑娘去玩。

一时事的媳妇们来听喝,兰姨娘不不慢地捧着一杯茶轻啜,沉半日,方才说:“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新太太是个厉害人,今儿一天见面,就仗着自己是当家主母,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没脸。我知,你们这些的家媳妇,最懂得捧踩低,跟红踩白的。想必这会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去太太跟前儿讨好卖乖,也得些好——”

一句话尚未说完,早有几个家媳妇们急忙开剖白自己,因又说:“姨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姨娘待我们的好,我们都是知的。凭她新太太再是怎么厉害,个家门另家,一家有一家的规矩,岂可因着一个人,便了咱们家的规矩。别说咱们看不过,便是老太太老爷,也是不能让的。”

兰姨娘闻言,又是一阵冷笑,因说:“你们“你们在我跟前儿说的好听。到了太太跟前儿,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你们想要讨好卖乖,我不。只是别忘了把自己的尾藏好了。这些年我着家里的事儿,你们这账面上使了多少瞒神鬼的法,我懒得同你们理论,难保新太太也是如此。如今新太太要查账盘库,你们可都打神,仔细应对妥当。真要是了什么岔,别说是我,连老太太也难保住你们。”

家媳妇们听了这话,不觉微微变。有人心暗暗担忧,也有人不以为然。

兰姨娘该敲打的也都敲打过了,看着时辰不早,便向众人说:“好了,这会也不早了,咱们且过去罢。再晚一些,只怕人家还当我有心使坏似的。”

说罢,撂手中茶盏,径自起带着一众家媳妇们至正房给陈氏请安。

彼时陈氏早换过衣裳,闻听小丫回说兰姨娘带着事嬷嬷们过来账本儿并库房钥匙。尤玉恰在一旁吃茶,闻听此言,乜斜着打量陈氏,:“她倒是勤谨。可见也是真心敬重你这位太太。否则,便是找个借拖拉几天,你也不好的。”

“她是谁,谁是她?”陈氏嗤笑,抱着膀向尤玉说:“你也用不着替她剖白装可怜。我门之前,就知你有妾丫鬟,也料到你们家的姨娘难缠。我们之间的事儿,你最好别多嘴。你们男人我见多了,一见了女人都不是用脑想事儿的。她要是真的勤谨安分,也□□不那样轻狂的丫跟女儿。”

玉不过说了一句,陈氏便回了一车的话。见新媳妇俏生生立在当地,明艳人,言语讥讽的小模样儿,尤玉心便是一。忙摆手摇,故作疼的讨饶:“罢了罢了,我不过随一句话,你又何必认真动怒。你说的对,你们女人家的事儿,我懒得掺和。我不说,我不说。”

顿了顿,忍不住又替女儿辩解:“四儿今年才五岁,小孩,一时不知分寸也是有的。你这个当嫡母的,可不要同她计较。”

“你慈父心疼惜女儿,我便是那恶毒的后母。你放心,我不跟她计较,反正将来自然有人跟她计较。”陈氏说着,不觉冷笑:“那么小的年纪,还是个庶的丫,从小儿养在姨娘小妾跟前儿,界不宽,规矩学不好也是应当。只怕将来议亲嫁人的时候也有的折腾。我既然是后母的,又这么可恶见不得人好,自然乐意养的她不知地厚,最好任她在外得罪了人被人笑话,就算嫁不到好人家,随意了便是。反正不过是浪费一分嫁妆——也是你们尤家公中。与我甚么相。反正到时候大姑娘二儿三儿也都嫁去了!”

玉一听,反倒是愣住了。沉半晌,少不得认同陈氏的话。忙走到跟前儿,拉着陈氏的衣袖赔笑:“你这话很是,倒是我误了。既这么着,还得请你多费心教导才是。你们陈家的女儿个个儿都是好的,我很信你。”

陈氏早知玉乃久经人事之人,且耳,如果不能在他新鲜气短时拿住了,只怕将来又是个赵琛。闻听此言,便是一哼,抱着膀倚在门上,似笑非笑的说:“我又为什么费心?我可犯不着如此。免得人家不领儿,只说是我故意折腾她们娘儿两个,到你跟前儿掉几滴金豆,连你也误会我使坏心。”

玉被陈氏三两句话堵住了嘴,只得笑:“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随你便是。”

玉跟陈氏的一番言谈,呆在外间儿的兰姨娘并诸位嬷嬷丫鬟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难免有人悄悄打量起兰姨娘。兰姨娘面上绯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兰秋几个丫鬟见了,更觉解气。又晾着众人一会,方才掀帘去通传。陈氏便拉着尤到外间儿厅上。兰姨娘忙命众嬷嬷账本儿并库房钥匙。

当着尤玉的面儿,陈氏且不多说,只吩咐众人暂且将账本儿上来,其余的接待她三朝回门后再办。因又说:“我虽不年轻,却也是初来乍到。府上的规矩也不大懂。这些个事暂且不急,账本留着我看看。你们且把库上的东西打妥当了。等过几日,我亲自带了人去库房接。咱们先把这一块清楚了,也免得将来说不清甚么打饥荒。”

那些个事嬷嬷们皆已领会到陈氏的厉害,闻听此言,只得唯唯应是。

陈氏当着尤玉、兰姨娘及众家媳妇的面儿说的冠冕堂皇,稳稳当当,背了人却抱着账本问尤三儿,能否瞧甚么猫腻来。

尤三儿心知肚明,这家太太同后世的那些个经理都差不多,新官儿上任时也须得先烧上三把火,挑两只蹦跶杀给猴看,如此方能钤束众人。如若不然,这怕这尤家宅今后却难呆了。

思及此,尤三儿不免想到成婚之日兰姨娘调唆丫来使威的举动,不觉一阵腻歪,随手翻了两页账,心中已有成算,便向陈氏笑:“妈请放心,这里的端倪多着呢。只看妈想查到甚么程度罢了。”

陈氏闻言,不觉睛一亮,挨着尤三儿坐,开:“这话怎么说?”

尤三儿略微沉片刻,整了整思绪,因说:“历来家理事,最难缠的莫过于账目不清,人浮于事,家人豪纵,仗着主的颜面不服钤束,更压着底人不敢敬忠职守。尤家的问题大抵也是如此。只不过有些人明些,有些人的手段就拙劣了些。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再明,也是有迹可循的。”

尤三儿说着,用手敲了敲账本,指着其中一条说:“别的且不说,妈只看这一条。我竟不知,咱们都中哪一年的年景这么不好,连都涨到五文钱一个了?”

陈氏闻言不觉一愣,旋即顺着三儿的手看了看,因笑:“果然还是我闺女伶俐聪慧,你先前那一篇大论,我是不懂。不过看着的价钱,我便明白了。”

说罢,跃跃试的:“这些个老货,也不知从中贪墨了多少去。待我三朝回门,得了空儿,先拿她立威。”

一句话未落,却被尤三儿制止:“这却不好。妈可知,这个人是谁?”

陈氏接便:“凭她是谁,难婢的犯了错,我这当主的还不能追究?”

尤三儿笑:“妈倘或认真追究,才是合了兰姨娘的心意了。”

陈氏闻言,又是一愣。只听尤三儿继续解释:“要说起这个人,我是不知的。不过她贪墨的手段如此暴简单,先那位太太并兰姨娘家的时候却都不理论,妈难不觉得奇怪?”

陈氏到底不是鲁钝之人,听了尤三儿这话,不觉灵光一闪,忙开:“你的意思,这个事嬷嬷乃是老太太边的人?”

尤三儿因笑:“是不是,一问便是。”

又吩咐丫鬟蓁儿去叫荳儿和芍药来。一时荳儿芍药来了,尤三儿便问她可知“曾武家的”是谁。那荳儿想了想,因笑回:“姑娘说的这个嫂是咱们家厨房的儿,原是老太太的陪房潘的闺女,后来老太太主,与外的曾事结了亲——曾事便是外的买办,现如今着咱们府上采买的事儿。”

闻听此言,陈氏意识的看了尤三儿,心中暗赞不绝。一时又恨兰姨娘猾狡诈,摆明是挖坑让她

她如今才嫁到尤家来,立不稳,急需两件事来立威。可倘或因此发作了老太太的人,哪怕她不是安心的,既扫了老太太的颜面,再加上有心人从中挑拨,只怕老太太也要心生芥,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要远了她的。

本来婆媳便是天敌,陈氏纵然仗着陈家的势力不怕老太太为难,可夫妻之间,一家人相,总不好一直打仗似的。有时看似在上峰却未必是赢了。比如这一件事,倘或陈氏真由着发作了,便落了兰姨娘的算计。

还好三儿心明白,一就看穿了那贱人的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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