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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晓得周家的丫狡猾。”荀夫人面上嘲讽一笑,“她爹平日在军中,待的将士也刻薄。我家那个,不晓得在他手底吃过多少回亏。若论算计,谁赢得过他家的人去?”

“你也不必抵赖。我摔去时手指不知抓住什么东西,后来发现是一枚耳坠。你瞧瞧这可是你的东西?若无凭据,我岂敢红白牙诬赖你?”

她掌心里果然躺着半枚耳坠。臧宓扶着荀夫人的手从边上绕过去,凝目往她手心里一看,认那耳坠正是秦宝儿早晨所的。

周玉娘,“她也穿了浅蓝的衣衫,此时正躲在人群里看我的笑话!”

臧宓素来与秦宝儿好,周玉娘见她此时来为秦宝儿,面凉寒,却仍不惧不畏,冷笑:“是!”

秦宝儿亦是家中嫡女,且上回庐陵公驾临宜城,便榻在都尉府,若说今日这许多闺秀里,最好的,也仅她可与周副将家的千金争锋。

可周玉娘却矢咬定,亲所见是秦宝儿将她挤落陡坡,而后有成竹地挣脱医婆的手,摊开掌心来。

此时厅中穿浅蓝衣衫的只一个千夫的妹妹,年方十三,稚气未脱,听见周玉娘指责,慌得起来:“我一个上午都与两个好姊妹在一本还未曾爬到周娘摔落之,你不要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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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因为才从山上来,累得手脚发,尚未缓过来,控制不住有些轻颤,神思也有些飘忽。隐约听周玉娘意有所指,猛然回过神来,匪夷所思地站起,又惊又恼:“我确曾在山上超过你,但何时挤得你跌去?我本连个指都未碰过你!”

周玉娘说着,呜呜咽咽放声哭来,当真十分委屈的模样。

“我听闻你善骑,又怎会那般不济,她推挤你,你竟没有还手就摔了去?”

浅蓝鲛绡纱的裙裾被树枝割破好几,手肘膝全是泥土,面上血污混着尘灰,鬓发散容失,显得十分狼狈。却跪得直地,不依不饶请求桓夫人一定要为自己主持公,严惩推她的凶手。

罪证确凿,厅中许多人不由纷纷接耳,窃窃私语。

一时,许多人又疑心起周玉娘是自演一计,攀咬秦宝儿。挤掉最劲的潜在对手,而她份比旁人贵重些,又受了伤,破了相,桓夫人怎么也该补偿她。

“她趁我不备,以有心算无心,我毫无防备,本未曾料到她会来推我,尚且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摔了去……”

听着旁人胡猜测,秦宝儿脸霎时涨红起来,只是那耳坠铁证如山,她此时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随即目光便若有似指地落到了秦宝儿上。

……

“说不得她也想去给庐陵公妾呢!”

一时厅中诸人的目光皆落在秦宝儿上,而她先前因未曾察觉耳坠断了一半,耳朵上仍挂着剩的半截耳坠。

“秦家的丫瞧着稳重,实在看不来竟会歹毒之事。”

“也就是你听见有人

秦宝儿因爬山时了一汗,此时已换过一衣裳,略作梳洗。但先前她确曾穿着一浅蓝衣衫,许多人都亲所见。

“可瞧清楚那人是谁?”桓夫人着额心,神间几分不耐烦。这妾室尚未选门,倒已生这般是非波澜。一百两银尚且能引得许多人竞相追逐,更何况是桓奕的妾室之位。

“怪不得一山就先去换了衣裳。却是百密一疏,被人家当场拿住了把柄。”

一片窃窃私语的非议之中,臧宓忽而抬了声音,质疑周玉娘:“我记得方才周娘说,听到后有脚步声跟得很,所以让到了边上。她从你边经过之时,故意将你挤了梯?”

“我原本一路遥遥领先,也许因此碍着那人的,她从我后经过时,我听得脚步声跟得很,特意让到了边上。哪知她却用力挤了我一,故意将我推外。那段路十分陡峭,石梯外全是荆棘碎石,若非我命大,夫人此时焉能再见到我……”

周玉娘只轻蔑地扫她一,冷笑:“我又未指名姓是你。上午穿浅蓝衣衫的岂止你一个?”

臧宓握着她的手不由得。事实真相自然不能以平素的为人来断定,但仅凭着半截断耳坠,当真就能定人的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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