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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丞看着她，片刻后说：“明天还要回辅江大学看望姜老师么？”

在这个古代男才堪堪及冠的年纪，藏匿在钟酉酉厚厚偏激的表壳之的，是盈满腔却无从排解的悔意与胆怯。无从说起是哪里后悔，却只希望一切都可以从来过；更难以形容在害怕什么，却只希望可以被众人彻底遗忘。与其说钟酉酉是以这样的状态对抗世界三年，更不如说是在对

以如今再回视，才陡然发觉，那一年她曾经被迫大。

“……三年前，也是跨年的晚上，姜老师给我打电话问我近况。可是，那时候我没有敢接。”

叶丞已经打开手机准备再购买一张机票，却突然被扯住了一衣袖。

钟酉酉脑海中隐约浮现一个名字，微微分神，一时没有声。

“褚行昌很可能会得知今晚的事，到时候或许会联系你。”叶丞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曾在那一年颠覆过无数认知，从叶丞到褚行昌，一直以来所有关于理想与信仰的东西都崩塌殆尽。手足无措之被迫消化这些事，又无人可诉，偏激绪便随之而至。那就像是自发形成的一防御机制，让钟酉酉在以一敌对与怨愤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的同时，也终于勉从几压垮的大茫然之中得以息一气。

“博士论文没有被公开发表的直接原因在于项目被转了涉密级，规定年限以不可能被公开，跟学生是否毕业不构成因果关系；辅江大学的学校网站本也并没有列明所有毕业生信息的惯例，是否确实毕业不能仅通过网站信息就结论。这样一条容发来，除非是故意为之，否则这个人应该缺少辅江大学消息渠，很有可能是学校外的人。大约不知从哪里听途说了一句，甚至都没确认过消息真伪，就躁地发了来。”

叶丞面容一脉平静。如果不是钟酉酉在上回那次辅江大学论坛会议时对他兴致一般的绪隐约有所觉察，又在那天同沈枢聊天吃饭时，一步明确获知叶丞事实上对于辅江大学某些过往与人事的禁忌态度，大约真的可以只当这是一句平淡的话。可，这个在沈枢中堪称是叶丞禁地的地方，却被他主动提明天回去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叶丞又看了一那条曝光容的屏幕截图，“这段话本也说得混不清。”

那是一从未以言语表达过，却总是可以及时现的大无虞的包容。几乎已经成为叶丞的一习惯，不以自意志为转移，以至于让钟酉酉甚至都无法确定，这样的纵容是否存有边界。

选院士的筹备过程中得罪了什么竞争对手，被对方有意针对。”叶丞，“又或者，还有一可能，据说郭兆勋为了拉拢人心，私透过不少隐秘消息给边人，不排除这件事也曾经被作为谈资说给了旁人。加上最近他境遇转差，有人不愿意再服从他，暗地里生二心也未可知。”

早在两天前钟酉酉的机票就已经买好，行李也在白天收拾得差不多。钟酉酉因他的发问而回神，略想了想，一。

无论如何，那个时候的钟酉酉也只有二十岁。

那是钟酉酉从辅江大学离开后，独自生活度过的第一个新年。那天晚上钟酉酉甚至没有开灯，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姜老师的名字在屏幕上亮了又灭。她坐得一动不动，“一直到姜老师第二天又打来一遍，我才装一副没睡醒的语气，匆匆跟她聊了两句。”

钟酉酉小声说：“先等一。”

很久之前钟酉酉就从叶丞那里知得到一无声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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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有话要说，却说得并不连贯。“我”字重复了三四遍，也没能听到后面的话。与此同时，却始终抓着他的一衣袖不肯松手。又过了半晌，才听到她低低开。

钟酉酉抬望向他。

“那时候，我……其实状态不太好。”钟酉酉低声说，“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可实际上比谁都害怕揭开那些疮疤。甚至不能听到有人提起毕业跟论文的字，整个人绪反常，睡眠也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