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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两臂搁在案上，圈一个圆圆的窝，把脸埋了去。心沉甸甸压着石，彷徨，不知该何去何从，就算早就预料到离京不是那么容易，却也没想到官家最后连她嗣王妃的衔也要剥夺，这就是帝王之。

心里真是百般难受，克制再三还是哭了来，呜咽全捂在胳膊里，没人能听见她大放的悲声。

但是又能怎么样，痛快哭过一阵，最后还是要振作起来。浑浑噩噩站起洗脸，浑浑噩噩重新上了一层粉，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像没有发生过，她让厨上准备了一桌好菜，请他坐后温声：“外面遇见的不易，都扔在外面吧，回来好生吃饭，好生歇一歇。”

她给他布菜，手势轻柔，灯皓腕婉转，盈盈相望，让他陡然生说不尽的怜惜来。

“娘，你不要胡思想，我拼着不要这嗣王衔了，我们生同衾死同。”

肃柔失笑，“遇见一小坎坷罢了，哪里就要死要活的了。”一面舀了雪团鮓到他碗里，轻声说，“尝尝，厨娘半晌就预备起来的。”

可惜这顿饭，吃得并不像往常痛快，彼此都颜笑。后来岔开了话题，但心事还在这上，说话便有一搭没一搭地，不知味地凑合完了一餐。

到了晚间各自洗漱，躺后两两望着帐发呆，空气仿佛凝固住了，那窒息令人不适。

他侧过，唤了声娘，“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带你脱的。”

脱不难，难的是不伤一兵一卒全而退啊。肃柔知官家的执念，也许放他回陇右不是难事，借此扳回一城，倒成了首要。

她什么都没说，起灭了案上的蜡烛。

寝立刻昏暗来，只有后廊上的灯笼隐约投来一线光亮，将这夜染得迷迷茫茫。

“娘……”他迟迟唤她。

她“嘘”了声，指尖将他的话压了回去，然后细细的手指换成温柔的，若即若离地碰一，瓮声：“赫连颂，我心悦你。”

他怔了，这话他从来没有亲耳听她说过，当初还是官家转达，是她为了脱胡编排的托词。如今竟成真了，那短短几个字，那么动听，一就击中了他的心。

他抚她的脸，珍而重之回应她：“我也是，娘，我也是……”

肃柔学着他的手段，一丈量他的，心里却愈发苦涩起来，不过了大半年的夫妻，现在撂手，实在舍不得啊。

她的温，引他一连串的诧异，受若惊地喃喃：“娘……肃柔……”

肃柔喜与他肌肤相依，那壮的和汹涌，让她知他痴迷着她。

她的手在他膛，居临望着他说：“官人，我没有后悔嫁给你，若是将来我们要分离，我也会惦记你一辈的。”

他神思混，但依旧反驳，“胡说，没有你，我就算回到陇右也只是躯壳，所以宁愿不回去，也要和你在一起。”

其实有他这句话，已经足够了。

人在昏暗，他看不见她里的泪，只看见她姿纤纤，像浪尖上的小船，像桅杆上系着的红绸，被风一，摇曳生姿。他喜这样生动的她，朦胧光线寝衣半透，端庄之外还有玄妙的风，只有他能看见。

只是她力弱，不能持续太久，但开得这样的好，余的便可让他来效劳了。

奇怪，这一夜竟像新婚时候一样，充满疯狂和悸栗的心。事后他才想起来，“忘了用药了。”

肃柔搂住他的脖，轻声：“我不想用了，顺其自然吧。若是怀上了，就生来，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

他能听她话里的绝望，拥着她：“你要相信我，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

她凑上来，与他齿相依，“可是兹事大……”牵起被，仔细替他掖好后背，复又，“明日家里有事，我要回去一趟，住上两日。”

他起先还有些迷糊，忽然便清醒过来，“什么事了吗？我一去。”

肃柔说不，“我一个人回去，你留在王府。”边说边捋了捋他垂落的发，温声，“咱们得分开两日，各自好好想清楚。你每日和我在一起，我会妨碍你的决定，这样不好。若是我们能久夫妻，我也希望彼此之间不要心生怨怼，要善始善终。所以……官家今日的话，你要思熟虑，想清楚了，将来才不会后悔。”

其实分开两日，也是为了让他先验一回她不在的滋味，若是忍得，大可不必她，去奔自己的前程。若是忍不得，打定主意违逆官家，那么今后便没有什么可埋怨的，是好是坏，夫妇一同承担，与家人至亲一概无关。

第103章

他还想反对，但反对无效，她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至多不过安抚他几句，便两两无言了。

及到第二日，门上已经好了车，他送他门，心痛得惨然，但不便说太多，只：“你先回去待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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