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2/2)

父亲之所以那样对待自己，正是因为寄予了厚望。

万幸，父亲是他的，他也借着兄的份，等到了这个答案。

他年幼时以为父亲看自己不顺，杀死母亲后，一个就可能是自己。后来知了母亲死亡的真相，也以为是兄比自己的更好，更加聪慧，自己尚且为兄的才折服，太平王另相待也很正常。

如果他也像培养涟儿那样，亲自带他去外面，接那些军中事、朝中事，沉儿也不会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楚，涉及到外面，一都不跟他透，纵然有万斤的担也是自己担。

样是面无表，现在就温和许多，“理越辩越明，这个我是知的。”

九终于理解了哥哥从前劝他的那些话。

大哥早就知这个理，几次劝他多些朋友，可惜他那时蒙昧愚钝，没能理解大哥的意思。

孩生来与母亲一，父亲是他来到世上以后接到的第一个“外敌”。定决心与父亲决裂后，他从此失去了化敌为友的可能，连亲生父亲都信不过，除了一母同胞的兄，还有谁能信得过？这世上的人，全都成了应该提防的敌人。

哥哥是对的。

“我儿这是怎么了？”太平王见九的脑袋越垂越低，不由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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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他能早些明白，父亲对待兄的温和宽容，不是因为他比自己仁善聪颖，而是自幼被病痛折磨……如果他没有误会母亲的死因……哪至于走歧路，自我折磨了近十年？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父亲死了，那他再也不可能从父亲上得到自己切渴望的，只能在恨意中越陷越，一生得不到解脱。

恨从来相伴。亲近的人才有资格向自己的弱挥剑，最恨的人，曾经都是最珍惜的那个。就算再恨父亲，他也是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他给了自己生命，也拥有比哥哥更名正言顺的，护自己的职责。

如果哥哥当时屈从于自己，真的举兵谋反，杀死了父亲，那才是万劫不复。

他也突然间明白了，这么多年积压的对父亲的愤恨，并非是真的恨他，而是在渴望他的。

他们两个珍惜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若我没有记错，这话是你六岁时说的。”太平王回忆往昔，看向他的目光愈发愧疚，“我从前只想着，你能平安无恙就好，凡事还有涟儿，故而没有像对待涟儿那样严苛待你。现在想想，这样未必真的就对你好，凡事过犹不及啊。”

太平王对待九和薛沉的态度并不相同，九一直都清楚。

现在他扮作兄，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听父亲倾诉，笼罩在心窍间的云雾随之散去，九才看明白了，真相竟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