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海棠绽玉(2/3)

看起来劳斯是个很有趣的人，回去可要跟雨然好好分享，让她也记得读这本书。小钟一边想，一边为不发声音苦苦憋笑，不一会就绷得腹肌酸疼。

“像什么？”

她们沉默着相望良久。她想起《海上》里相恋的倌人和客人，也会这样不说话痴然相望，甚至望一整天。不明白的旁人却将此当成笑话。是有够可笑的。相恋对于她们的易本就多余，生无枝可依的眷恋，吃无名无分的醋，自讨没趣。

“画上的人没穿衣服。”大钟。

她绘声绘导演完这一段，他只是掩笑，然后她的。

“跟我什么？继续说。”

他眯起，“嚯，说得好像你见过我没穿衣服一样。”

母狗的原文是bitch  goddess，似乎更接近“绿茶”那样的存在——永远只呈现完的一面勾人野望，却隐藏起真正的欺骗与陷阱，让人无知无觉葬于幻梦，粉碎骨……

“我昨晚几乎整夜没睡着。”他可怜兮兮。

他却笑得更厉害，“你知不知自己导演的这段像什么？”

笑着笑着就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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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小钟将他回折迭床，扬起蔑视，“你知不知你今天讲话跟氓一样？”

小钟连忙抢回未成的画稿，“我才没有想画黄图。”

小钟在刹那间回忆起自己的万千痛楚，手颤抖着端不稳书页。

她对他的沉默很是不满，“这算什么反应？”

然后，无良剧作家与贵妇人初次见面就，直白，骨，没有一迂回试探。看不几分两相悦，两人的灵魂就像各有破的袜，想要利用对方来修补自己，遂藉由缠在一起，扭曲得看不本。她又看懂了。

小钟暗笑，“嘛？想我想到睡不着啊。”她移开视线，变得小声，“反正老男人满脑都在想的事。”

小钟先开打破沉默：“为教师，竟然带摸鱼。我抓住你了！”

“你把一只球丢去远，让我给你捡回来，就像逗狗。”他。

小钟发耍赖的叫声，“这个时候，你应该生气，心想‘哼哼，丫，你还不知男人的厉害’，然后不顾我的害怕，真脱了衣服，把我捂住睛的手扯开，问我，‘穿和没穿，到底更喜哪样？’”

“不说了。”她骂着别过，将手里的书狠狠拍在桌上。

她停来息。手中的书落，便是他幽邃的神，像一片泪凝成的湖泊。他醒了就悄悄看着她，也没声。但她好像还在书的世界里。

他就是这样开不起玩笑，一被说上就端正了态度。

他起将风衣挂去一旁，随手拿起她的画板，瞧见大略勾勒躺卧姿态的小人，料定她又要画黄图，“你又开始了。”

“不行吗？”大钟翻仰卧，悠闲学她说话的语气。

什么，女人就得给他什么，否则他就像孩一样气急败坏”，“成功这条母狗后尾随着成千上万条吁吁、甜言语的公狗，先取芳心的是狗中豪杰”。

要她来说，灵魂的伤该是类似树瘤的存在，或者说，病成珠。痛苦成就灵魂的刻。看着他，她就愿意相信，今日空空如也的自己也可以变得像他那样沉静而韧，温柔而大。明明不被理解、遭受不公平的对待，也能安然自若。在边缘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课题是向世界妥协，他到了，她也一定可以。

劳斯说，灵魂受伤，然后愈合，也会像受伤那样留疮疤。但复原只是假象，灵魂的伤会随着时间变成后遗症，漫地刺痛，直到遍布心灵。

大钟从未知少女也有如此安静的一面。叛逃的午后充满荒弃的意味，她们仿佛栖于往昔的遗迹，古老的丽与秘密像蝴蝶停在少女肩。这瞬间隽永得像是一生一世。他还记得酒后说过的胡话，要她生生世世属于自己什么的。

“那是还没来得及画。再说，你穿衣服的时候可比没穿多了。”

原来本的她是如此活泼的孩，是成路上的坎坷，一一折磨成现在不善际的郁。

他自以为还不算上了年纪，没想到动起来已是如此要命，真如前人所说的“老房着火”。

——他也意外自己会说这样的话。人至叁十，他依然不善于察觉自己的，一旦察觉，已是濒临失控的程度。舍不得骂，舍不得严厉教，她的难过好似痛在他上。她一哭，他整个世界也碎了。她要他越界的事，他不敢不从。心里埋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前面都还只是山雨来的先兆。

“你、你你——”小钟又羞又恼，“你好歹应该否认一。不能因为我跟你……我跟你……”

天真无邪的少女还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不知自己寻常的一举一动，就足以勾得他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