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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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警醒着自己,保持着恨火燃烧不灭,也是一件十分消耗心力的事,她已经疲力竭,宁愿退让,屈服,以换取和平与安宁,日,竟连她自己也被骗过去了。

她当真只是为了阿砥,还是因为她累了,倦了,怕了,变得懦弱了?

不知为何,慕朝游总觉得他那只手尤为刺目。

大抵是心境不同,如今再看王容的温柔作派,慕朝游只觉骨悚然,笑容也多了几分虚伪。那双玉白的手宛如一只缠上了阿砥的白蟒。

慕朝游看了一阿砥,她正被王容抱在怀里,一直没松开,她忍住心的寒悚,望向王容,“你没去官署?”

更何况,她当真单纯地只是为了阿砥好吗?

慕砥叫:“阿母!”

如今他固然是义重,可一个十年呢?

青年微微笑着,日光在他底微微闪烁。

慕朝游一颗心又往沉了沉,问到王容动向,得知他如今正在书斋,忙又调往书斋赶去。

她不能将阿砥放在一条毒蛇的怀里。哪怕这人是她的生父。

就算她赌得起,阿砥也赌不起。

她难就没抱有自己的私心吗?

摸到女儿温的手掌,慕朝游心里微不可察地松了气。

她不应该屈服的。

错得简直离谱。

阿砥听得津津有味,王容偶一抬,瞥见慕朝游,,“朝游?”

容一动不动。

问了小婵,说是王容一早便将阿砥抱走了。

刘俭的嗓音如隔了一层纱,隐隐约约,模糊难辨,“所幸朝中有人求,陛圣明,这才没酿成大祸。芳之心太冷,冷到我骨里都发寒,害怕。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不该瞒你。听娘的意思,该当是还在权衡与芳之之间的关系。这个中是非曲直,仍需娘多加衡量。旁人不得主,今天这一席话,权当我这人自讨没趣,搬是非,多闲事罢。”

刘俭说完,似乎也觉言尽了。沉默半晌,端起案上茶一饮而尽,起同她作别。

回到家中,先直奔阿砥屋里,屋里空空如也,哪怕心知阿砥素日里也会去玩耍,慕朝游心还是不由一

阿砥渴望父,她不忍令她失落,不忍令他父女分离,她以为王容真的会改变。

容抱着阿砥腰的手有意无意地,笑着说说:“你一早便了门,我担心阿砥在家中无人照顾。”

又一阵冷风来,慕朝游回味着刘俭方才的话,激灵灵一个冷战。

六年的时光消磨了她的恨意,六年平静的生活令她变得懦弱,她不敢再抗争,她害怕牵连阿砥,更害怕再回到从前那段动的生活。

容一怔,好似如梦初醒, 对阿砥个歉疚的表, 送她到慕朝游边,“没事, 去罢。”

容嗓音柔和清亮,“玉女遂求去,云:‘我,神人也,虽与君,不愿人知……’”

她警惕地朝慕砥招招手:“阿砥,过来。”

从心里一直冷到了骨里。

他愣了愣,抱着阿砥站起,朝她展颜一笑,晓,秀如山,“你回来了?”

牵着阿砥的手, 了书斋,慕朝游一路上都不言不语, 若有所思。

故事的最后凡人与玉女重逢,又重修旧好,玉女偶尔凡与凡人相会,经宿而去。

慕砥挣不开父亲的怀抱, 不禁纳罕地回眸望了一,“阿爹?”

走近一听。

直到这时,慕朝游方才了悟,自己错了。

他的确变了,变得更善于隐藏。

等到了书斋,一便瞧见王容端坐在案几前,怀里抱着阿砥,柔声跟她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想到阿砥,想到自己正将阿砥一个人留在王边,慕朝游再难坐稳,匆匆结了账,便又往回赶。

她以为她的选择是为了阿砥好。

慕朝游一听便知这是《搜神记》中的一个故事,所说的也无非是凡人与天上玉女相恋,凡人暴了玉女踪迹,最后玉女飞升离去云云,这样的故事,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容都大差不差。

慕砥抬连连觑了慕朝游好几,心中不安。

慕朝游一个冷颤,惊了一的冷汗。是啊,她本不应该屈服的。“朝游沧海暮苍梧”,但凡她活着一日,她便要抗争一日!哪怕会伤,会死,哪怕到来竹篮打一场空,得一地,她也要抗争,抗争势必要血,势必要牺牲,她不应该因噎废,不应该瞻前顾后,束手束脚,抗争无措,抗争无罪,她必须要抗争!她至少抗争过!

十多年的谊,王容都能轻而易举地舍弃。她与王容,算上那遗落的六年,满打满算也没到这个年岁。她当真能够信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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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慕朝游只觉得浑的汗都炸开了,心中微怒,他这是在拿阿砥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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