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五月诗歌选(1/3)

站在开满杜鹃的山坡

拖拉机会半夜昏迷，油菜也会

河沟里蝌蚪，躺在晨雾的底层；妇人们

一早蹲在河坎上洗菜、聊天；

他扛着去年死的枣树，刀向上翻卷

似未醒来。这一切似未醒来：耕

睥睨了一会儿田埂上的草

喜鹊蹲在枝桠上，撕裂鼓胀的嗉

小学生们，从木桥上走过

有一大半的人，现在站在了

开满杜鹃的山坡，脚的雾霭

像哭声一样从村的上空消散

而还未逝去的，如同一场，侥幸的昏迷

散落在山坡，河岸，吊脚楼

也已经招惹了自己的灾祸与罪过。

2007-5-9

五月十二日大梦醒来星稀月微伏床而录

一直想着，能去去那个地方，就是住上一宿也好

像一个被放的人，比心空。

一路，虫鸟卸掉尖锐的咙

我趾骨。脚是它们，整装待发的残骸

怀着抵命的念，我在自己

把一生的劫数排好。不要走失，也不让惊慌

而我曾怀疑白云、清风，不过浅陋

溪举止笨拙，在山野奔走，又疲惫不堪

我知，在青山，有藏羞耻的佛像和

日月辰宿各归其位，映照我们，俗世尘梦。

2007-5-12

一个人的床笫生活

风愈无力，窗愈隔绝生

茂盛的是那些不肯躺的，在夜里

空气被风扇搅，有一分声音

凝固着，随即隐晦地垮掉

蟑螂驮着一件影，在木桌上嬉戏

灯光被划亢奋的痕印

我想着她们，在遥远的夏夜得的鱼

我是躲在弹壳的，不呼。

2007-5-14

一个人的动园

湖北恩施人老罗，养着自己的一群动

老虎，狮，鸵鸟，鳄鱼。还有自己。

十二年，妻离、病，他白发稀松。

现在政府要拆掉他的动园，他开始担忧

活不去的不只动，还有自己

午的光，照在小院，他修建着鸵鸟圈

女儿因先天的心脏病住在医院

面对一切，这个有顽固的老

看似平枯的面目，隐着怎样一颗不为人知的心。

坐在公园山和树的影里，他说起

自己当兵之时；只为家乡人民件有意义的事

那一刻，鄂西北的土地上，似乎只看到他

苍老的背影，推着自行车，穿过

一个的函，车上装满了菜叶。

2007-5-14

清河西路37号

我去的时候，你都那么老了

卧在路的一侧，像个鳏居之人

被一泡光裹着瘦的骨

有些瓦应该碎了

但它们还在拼命地挤着，抱着

养活一株寄生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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