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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冀站在帘幕后，打量自己这个天生奇貌的弟弟。

面见君主，着庄重官服，仍掩不去经年悠游山养的神秀风姿，尘世凡俗留不住，似是蝴蝶骨，把他攥在手里，倏忽就化作无数的蝶自指间振翅飞走了。

此刻跪在地上，低着，静静地等待君王现。

跪得久了，双麻木，稍稍一晃就是针尖密密麻麻刺骨髓似的疼。

闷的午后蒸汗来，自鬓角沿着脸颊，悄无声息地滴在衣袍上。忍得辛苦，也不敢动，只蹙起眉，神里显几分迷惘来，纤指节攥了袖，更加显得羸弱任人摧折。

李弘冀从他的温驯与直的背中逐渐品些妙趣。难怪那宋帝会着迷于阶降臣，他这钟灵毓秀的弟弟倔又摇摇坠的模样确实是会给人勾起一些别样的旖旎心思。

他从帘幕后缓步走到他面前，俯望着这人极细的一把腰，竟也生了几分亵玩的念，只是这人是要作为礼送去的，不能将那念写实了，只好不无遗憾地作罢。

他俯住这人的，稍一用力，就使他抬望向自己。

极细腻的，令人想到指腹轻轻一捻便捻的清皎梨。

一团邪念引起的火不由就往小腹窜。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弟弟竟别有天资呢。

李煜极快地眨了眨，茫然地望着向来多疑的哥哥，不懂他突如其来的亲呢。

离得这样近，温的气息洒在脸上，异象瞳才看得清晰。

李煜不安地向后躲了躲。

李弘冀心底嗤笑，这样没本事以至亡国，自君王沦为阶囚的人，自己竟会仅因一目重瞳而忌惮。

他的睛十分明澈，是风彻的碧波，不沾染权术计谋。

李弘冀将他放开，压柔了声音：“从嘉，知朕将你召回金陵所为何事吗？”

李煜沉住气，：“臣弟定不负所托。”

去年孟昶投降，蜀国灭亡。宋廷兵壮气焰正盛意指天，南唐偏居一隅，需暂避其锋芒以图来日。

李弘冀召他面圣，就是为了使宋廷以示好之意。

他只是不明白，因这副容貌兄年对他多有猜忌，自己鲜少参与政事，为何突然命他使中原。

“你是朕的亲弟弟，有骨之，朕自然最信任你不过。由你担任使臣，也才足以显示朕之诚意，打消宋廷的疑心。”

李煜恍然大悟似的，眉舒展开来。

膝盖忽然疼得厉害，他一歪险些倒在地上，还好被李弘冀扶了一。殿前失仪，急忙请罪。

李弘冀心不在焉地无妨。方才有意无意地揽了他的腰。这把细柳似的腰肢，也只能奉给他人享用了。

中原风不似江南，少了许多烟雨飘渺，沿途风景也渐开阔。

来到汴梁，未至城门便一早有人严阵相待，双方使者对接官牒，便将南唐来使迎驿馆住。

李煜掀开车帘，望着井然有序的两支队伍，与其后沉默而固的城墙

这便是汴梁了。

他于群山万壑湖光中得片刻自由，而如今自己即将要见的不再是纵容他逃避现实的山故友，而是一个真正生杀予夺的君王。

他微微神，放车帘，低敛了睫。

不知那征战四方的宋主是何等英杰。

他于温乡，醉心词话，为避祸事连山不知返，与势的兄截然不同，又遑论此骁勇刚毅之主。

与他一随行的使臣徐然宽：“此次使乃是为结两国之好，王爷不必忧心。”

考虑到他是第一次担此重任，名义上他为行官，实际上徐然才是真正与宋涉的人。

翌日宋主设宴饮，款待远客。

李煜在笑谈声中望向殿上九重冠冕遮掩后的帝王。

那人察觉到他的视线，举杯遥遥向他一敬。

这些日两国政事往来频繁，所幸一切皆有徐然兼其他使臣应对，李煜倒落了自由。宋主为示亲和，于京中特赐宅邸，距离中不过相距一条街，又命其弟赵光义随伴而行。

两人年纪相仿，赵光义虽小他两岁，但言谈行事慨然不驯，倒比他更像兄。

他不大看得惯李煜清清淡淡从从容容的作风，时常想讥讽两句文人怯懦，一偏望着发丝掩映的沉静面容，却也说不什么重话来了。

这天与赵光义一往山中古寺参拜游玩，回去时日渐西斜，逢中来人传召，请他一叙。

来传话的人：“官家吩咐，不过是寻常闲话，不必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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