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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奉一切尽在不言中，也愿毫无保留地作李娘的信徒。

李梵清迎着寒风，面不改：“他哪里舍得断送沈家这一手棋。不过确实，他比我想象中要耐得住些。”

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李梵清并未猜错，裴玦与她的确是心有灵犀。只是裴玦将自己心的狂喜掩藏得极好，除了这一个拥抱，再未透其他。

李赓见自己在沈府吃了闭门羹，倒也并未过多纠结。午后时，李赓便着人递了帖，叩响了承平公主府的大门。

李梵清想，或许如今，裴玦便已是她的“意料之外”。

见兰桨手中唯余最后两张手牌，而李梵清手上拆拆合合，也只剩最后四张散牌，李梵清不由轻“啧”了一声，皱了皱眉。

裴玦不再追问李梵清缘何更改了主意，前来送行。他得知独孤吉与其他暗卫正在暗看护于李梵清，心中也安定三分，又絮絮叮嘱李梵清回程途中千万小心，直到目送李梵清策离去。

“薛总看看，本这一该如何牌？”李梵清极大方地将自己的手牌展示给薛山看。

薛山了一张牌面最大的手牌，李梵清嘴角带着丝笑意，依他的指示打了这张牌。

裴玦于她而言，是她无论推开多少次，都会义无反顾站在她侧之人。李梵清亦并非心似顽石不可转，世事千回百转间，裴玦早已成了她的绕指柔。

不远，山坡上，李梵清勒坡前，远眺着裴府车再度启行。

她不必多言，只一个笑容，她想裴玦也定然明白。

李梵清松开他肩，莞尔一笑。此刻她与他四目相对，李梵清从裴玦那墨的瞳之中，读懂了她与他之间的默契。

过他肩，柔声：“只是想送送你，索便来了。”

其实李梵清已经许久未随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了。她如今更习惯瞻前顾后，走一步思百步；可到底说来，世事并不可能尽数落于谋算之中，总会有那一个意料之外。

翌日一早，李赓登门探病，沈家借沈宁病中病气太重，不愿冲撞李赓，婉拒了李赓的好意。

也许她有许许多多的理由，可以不来送裴玦这一程，可她偏偏还是走了这一遭。

没有任何旁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想来。

只是经李梵清从中这一搅和，便是他依然能如愿与沈家结亲，这当中罅隙却不大好修补如常了。

薛山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知李梵清不止是在问他这一该打哪一张叶牌。不过他亦心知，李梵清心中肯定早已有了打算，他要的不是指李梵清如何行事，而是猜度李梵清的心思。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对我、对沈家定还有后手，且等着罢。”

薛山亲自来禀李赓登门，可李梵清却不不慢，只顾着她前这一把叶牌。似乎这一把叶牌的输赢，才是李梵清前唯一之大事。

到兰桨牌时，兰桨往后了自己的手牌，朝着众人摇了摇，意思便是要过牌了。

李梵清再不会当先放手的那一个人了。

薛山见兰桨过牌，心知自己上一对了牌，此刻也不由暗松了气。他虽不大擅打叶牌，但他也知，看这架

李梵清一牵缰绳，调转，轻挥鞭，策绝尘而去。

独孤吉驱上前，向李梵清禀：“代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