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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站在一旁，前微晃，这才觉得自己一回看清楚枕边人。

老国公这回也没再阻拦，只地叹息了一声：“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只是记得我同你祖母，母亲，兄，还有

崔珩从三年前便明白了祖父避让的用意，所以当祖父让他弃武从文时，他并未反驳，只坦然地应了。

老国公原本正恼他耽于，为所迷，陡然却听见了这番话，忽然不知该如何开。

老国公倒是没想到这一，一时无语凝噎，但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松：“你父亲去后，我让你弃武从文，休养生息了三年，你可明白我的用意？我主动致仕，去观清修三年，你又可曾明白我的苦心？”

“孙儿知，祖父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行简，保全崔氏。”崔珩低，凛了凛眉。

然而，兜兜转转，行简还是又说了当年大老爷一样的话。

“行简明白，但祖父也曾教导过我，君不君，臣不能不臣。”崔珩抬看向他。

“你这是何意？”老国公眉拧着。

她何尝不想让儿建功立业，她难便忍心着儿弃武从文吗，但世家的荣光，都是用一代一代的累累枯骨和无数个妻女的泪换来的，她不过是想护住儿而已。

“突厥来犯，两国战乃是国难，国难当，边境百姓离失所，永无宁日，行简此次请缨不是为君而是为生民，不是忠臣而是良臣。”崔珩目光直视，一字一句，沉稳有力，“且博陵崔氏屹立于士族之间数百年，其间风云变幻，朝代更迭，始终不倒，靠的从来都不是侍奉一君一主，靠的是士族的风骨，此次突厥来犯，行简若是不去，才是真正的自毁基。故而此次西北之，行简于于理，于崔氏的未来，都必须前去。”

老国公一发怒，大夫人也跟着着了急，连忙促崔珩低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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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崔珩却仍是的笔直：“我没忘。战场瞬息万变，的确凶险，即便这样，陆雪衣仍是愿意等我回来，如此说来，反而是我对不住她。”

当今圣上年迈多疑，崔氏又正在鼎盛的时候，且同太有亲，难免遭猜忌，父亲大人便是如此丧的命。当年父亲刚结束了南疆的征战，尚未来得及修养生息便被调到了西北，最后打是打赢了，可他也被消耗的陨了命，最终得利的只有圣上。

大夫人尽伤心，却没再说劝阻的话。

这就是他的命，崔氏总要有人去支撑。

大夫人想起了郎君临走前说的那番话，亦是掩着面，泣不成声。

“你既知，为何还执意要去，那就是个龙潭虎，你父亲的场你还没看见吗？一味的愚忠就是这个场。”老国公一提到，重重地拍了拍桌。

崔珩说完，重重地伏地叩首：“还请祖父应允。”

老国公先前已经给了他机会了，没想到他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他挥挥手，把所有的仆妇小厮都叫了去，又关上了门，声音顿时严厉了起来：“为了一个女，你竟要以试险，主动上战场，你简直是被迷了心窍了！这般因小失大，我从前教你的担当你都抛到脑后哪里去了，你里难不成只剩了？”

话已至此，老国公哪还说的拒绝的理由，只背过了，叹一声：“三年前，你父亲奔赴战场时也是这么同我说的。”

他从前一直觉得此聪慧有余，但锋芒太盛，唯恐他行事太过惹，招了圣上忌惮，可今日一听，行简中的沟壑远比他想的要宽阔的多，光亦是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