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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丞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待最后一句话落，茶室之中彻底陷静寂。

虞松石半晌面复杂，末了沉沉叹一声气。

“你这一通帽给我得，脆利索，我还没法不受用。只不过说这么多，归到底还是为了最后一句不同意。偏偏我还说不更能劝你的话。”

他说着，不由哼笑：“之前赵明义说你话少，哪里少了？我看分明就是平日里懒得开。”

“请您见谅。”

“谈不上什么见谅，今天本来也没指望能把你说服住。”虞松石说着，又叹一声，抬望过来，语气沉沉，“但你自己还是要想清楚，这次选择对你个人而言，比对毕方还要。一旦错过去了，就可能要用整个后半生去后悔。”

叶丞一。“我明白。”

“无论结果怎么样，不会后悔。”

虞松石笑：“我怎么记得，这话三年前你好像也说过一次？”

叶丞半垂，不置可否。抬手再次冲泡了遍新茶，说：“旭光主导的心零件研发虽然暂时受阻，但他已经初步明确来新的研究方向，前几日提的次年年度工作计划书我已经看过，总可行。当然，理能力方面他还有待提，但有赵明义引导，暂时不至于大问题。并且这段时日他也认识到自不足，正有意识改。总的来说，未来对他予以期许的话，应当不至于失望。”

“他这回可是坑得你不轻，还是中期审大篓的直接责任人。”一提起旭光，虞松石都不免有些似笑非笑，“要不是他研发过程中一意孤行，也不至于如今所有人都焦烂额地替他找补。难得你还要特意为他帮腔。”

“我也有责任。”叶丞语气平静，“不能全算作是他的问题。”

虞松石面仍不大好，到底没再说什么。过了片刻，听叶丞又：“我也已经跟崔通沟通过他的想法。目前毕方的仿生技术项目还刚刚起步，很多工作需要他去一步落实，他本人也很认可毕方的工作环境，不意外的话，崔通他希望未来能够继续留来，为毕方效力。”

“这是什么话。”虞松石抬起，“我都还没开始想如果有万一，一步该怎么办，你倒比我还更早作事后安排了？”

“只是想起来这些，所以顺便汇报一声。”叶丞态度自然，“没到最后一刻，我也还没有放弃。”

虞松石端详他片刻，突然再度笑了。

他像是陷某回忆，语调趋缓：“我在你这个年纪，才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年，一莽撞习气未定，虽说也明白举贤不避亲疏，遇事客观镇定的理，但架不住年轻气盛，看得过的人不少，看不过的事更多。难得你年纪轻轻，一直都能保持得住克制冷静，事到临了，还一焦躁冒失都见不到。”

虞松石笑着摇摇，喟：“浮事新人，江后浪啊。”

“您过誉了。”叶丞回应，“人都是在经历波折之后，才不得不让自己变冷静。我也并不例外。”

“要说当年我刚见你的时候，确实不像现在这么敛。但那时候你才多大。”虞松石又闲谈两句，末了像是想起什么，说，“今天你去园区了？钟酉酉那边的研究度怎么样？”

“我没有问过。”

虞松石一记挑眉，抿茶的间暇中看过去。叶丞半握住茶盏，坐姿依旧如松如竹，今晚一径平淡的面容却像是因为几个字而终于一丝隙，透过底波澜，隐约可以窥见当事人此刻正横生而的，旖旎却又磅礴的绪。

“因为我从来都不怀疑，再棘手的问题到她手上，只要她想，就一定得到。”叶丞安然开，“只不过，以一人之力去解决半个研发组都久悬而未决的难题，又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即使聪慧，未免也人所难。所以，我并不想问任何。”

“更何况，于公，是我自己立军令状，同钟酉酉能不能在中期审之前完成算法研发，本就不有必然关联，解决中期审的计划中原本也并不包括她这一步；于私，”叶丞顿了顿，语气轻柔，却同时定，“我信任她更甚于我自己。以钟酉酉对研发的程度，不需要再徒增任何压力。甚至，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这两天不要瞒着我通宵熬夜，她发烧刚退，冒也还没痊愈，应该注意休息。但事实上，我估计她今晚连冒药都不会吃，只因为担心药镇定效果会影响工作效率。”

钟酉酉当晚确实没有吞冒药。甚至叶丞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连人带资料搬去了实验室，接来一天两夜，几乎没从实验室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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