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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中青年人的聚餐场合上，小龙虾的地位大约不会比火锅低多少。当天中午实验室一团其乐，有楼上同侪从堂回来，都忍不住闻着香味寻了过来，见状酸声酸气说：“你们生活不要太滋了，压力比我们小，伙还比我们好。谁这么大方，小真家的龙虾都搞这么多？我今天中午在堂就吃了盘西红柿炒胡萝卜。”

“谁你吃的什么。”张工吃得满嘴发麻都不舍得停，一边畅快笑说，“尽羡慕嫉妒去吧。”

对方又贫了两句才走人。

一顿外卖餐来，吴工面前的虾壳没少堆，还是跟钟酉酉并排着坐，话却一句都没说。只是午小憩过后，众人继续工作时，他冷不丁开，将钟酉酉叫了过去。

他没开场白，一开就是将整个优化控制算法的逻辑大致梳理了一遍，个别细节还特别作了详解。见钟酉酉听得认真，笔记也仔细，脸才终于缓来，从书架上又找两本书递给她，接着一副闲谈的随意吻：“算法看懂多少了？”

钟酉酉犹豫一，还是说了实话：“上快要看完了。”

吴工吃了一惊，怀疑地偏过来，几乎是意识接过她递来的程序程图。匆匆浏览上面的步骤与标注时脸几经变化，等看到最后，底的惊异已经难以掩饰。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钟酉酉两。正要问话，有同事一脸喜地从外面迈来，声说：“我听说了一件好事，你们肯定猜不着。”

“这年能有什么好事？”张工正忙着，闻言也不抬，“是要提前发年终奖了吗？”

“……那倒也不是。不过也是件兴的事。”

同事笑着说：“前几天咱们不是跟楼上同时提了一波需求么？我刚刚听说，咱们这回提的居然全都给批过了，倒是楼上他们的，程还卡在叶总那里留待论证呢！”

众人都是一愣，连焦烂额的张工也跟着抬起脸，回过神后玩笑一般咦了一声：“这什么况？难不成小钟是个福星，来了之后咱们这就开始转运了不成？前有小真家贵贵的小龙虾，后有需求全过的妙事，那我再许个愿，年终奖给咱们组普涨一波大的，行吗？”

钟酉酉本来也有些愣怔，听见众人笑声，才跟着一笑揭过。

此后接连数日，钟酉酉都仍是实验室里最早晚归的那一个。

虽不至于天天通宵，但她每天在实验室与宿舍之间两一线，尽职程度还是令同事叹。有人从她的状态联想到自读博时候临近毕业通宵改论文的噩梦，一提起来顿时引发众人戚戚。但实际上，钟酉酉这些天忙于寻找适用算法却始终不得其法，又有年底中期审期限近的况，在某程度上说，已经与毕业前夕众生疯狂改论文的地狱模式十分相近。

时间过去半个月的时候，钟酉酉切实受到张工所说的“研发就是一个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算法缺陷就像是雨后的野草，被剪除之后又总是会在这里那里地冒来。频繁的打地鼠模式难免让人到无力，又因时限临近，便越发焦灼。钟酉酉尚能勉压抑住这负面绪，只是眉锁却在所难免。她本来就话不多，近来就更加少；也本来就瘦，这段时日就更显量单薄。唯有一双睛始终明亮，像是正午时分洁白砂砾中的金，每每对上，足以看到从里面灼耀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