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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她想要碰裴漠消瘦的背脊，然而在指尖挨上他衣角的那一瞬，画面倏地黯淡，裴漠的影如烟般散去，四周又变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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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声音叠涌来，李心玉焦急地回应：“裴漠！你在哪儿？”

“殿！”

李心玉心中揪疼，听见裴漠又自言自语：“你逃不掉的，黄泉之我也会来找你。”

“李心玉。”这一次，声音清晰可闻，几乎就是从她后传来。

“心玉，李心玉……”

她大概又是梦到前世了。

不由地心疼万分，裴漠吻了吻她的额，说：“没事了，殿，没事了。”

李心玉摇了摇，又怔愣：“这是哪一年呀？”

裴漠张了张嘴，话还未，李心玉就如同竖起尖刺的刺猬，喝：“你闭嘴，不许说话！昨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谁也不许说去！”

裴漠掀开被，跪在榻边，平静：“你嗓哑了，要喝……”

夜孤寂，李心玉看到他的指中有暗红的鲜血淌，目惊心。

这番话，只有裴漠能听懂。

李心玉浑是汗，猛地从床上惊醒。

钟鸣三声，响彻天地，裴漠说，“李心玉，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鸣钟了。”

“闭嘴！”李心玉看着满的痕迹，不忍直视，扶额，“你真是好大的胆！你知你了什么吗！”

画面陡然翻转，到了城破的七年之后。

“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

“是了，前世应该没有你这个小混。”李心玉伸手了李思的腮帮，笑，“阿远，姑姑了一个很很苦的梦。”

而此时，残钟之畔，坐着一个大熟悉的武将躯。即便是一个背影，李心玉也一就认来了，这是裴漠。

“景元二年啊，姑姑。”小皇帝上前一步，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忧，蹙眉，“您失忆了？得让太医再来瞧瞧。”

李心玉涣散的瞳仁好一会儿才聚焦，她茫然环顾着满屋焦急的人影，喃喃：“阿远，贺知秋……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前世城破七年之后的，裴将军。

她的视线落在拥着自己的人上，茫然：“裴漠？”

这时候正是中元之夜，四漆黑无人，太史局已经被贺知秋烧毁了，坍塌的观星楼，空余一只一人多的残钟。

“我就要死了。”裴漠风华正茂，却两鬓风霜，哑，“你有没有开心一？”

“你知你睡的是谁么？你想死吗？”李心玉昏脑涨，一把揪住裴漠松散的衣襟，沉声，“听着，此事到此为止。”

玄黑的武袍翻飞，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轻声：“我找到你了。”

说罢，裴漠手中的铁杵哐当一声坠地，也倚着布满纹路的大钟缓缓。他捂着嘴，腔中迸暗哑的咳嗽声。

他剧烈咳嗽着，勉站起，拿起地上横放的铁杵，用尽全力气撞击大钟。

李心玉在梦中旁观自己的记忆，就在此时，熟悉的钟声响起，画面走灯似的飞速掠过，从两人分分合合的小打小闹一直到决裂时剜去的隶印记，从兵临城的恐慌再到刘英带刀殿的死亡……

“知。”裴漠垂着，“昨夜，是殿先缠上来的。”

“你……”李心玉努力回忆了一昨晚的况，只觉得疼裂，脆不想这个问题了，艰难地披衣榻，将脏的毯胡地卷起，在床底‘毁尸灭迹’。

一刻，她被搂一个结实的怀抱，一如梦中那般温安心。

“是我。”裴漠睛红，拇指挲她略微苍白的，低声，“你昏迷了一整日，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李心玉一怔，猛地回过去，撞一个人温结实的怀抱。

裴漠一怔，抬起来，眸中的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寒意。他固执，“我们俩睡了，有了夫妻之实，如何能当没发生过？”

“殿！”裴漠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欣喜若狂，“你终于醒了！”

“不可能。”裴漠单手攥住她，说，“你若想当什么也没发生，当初就不该来撩我。”

一夜缠绵，最终换来不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