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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她住他家的那一夜。

就这么僵坐了十来分钟, 她击鼠标退回至收件箱。

尽知这行为不好, 但陶尔犹豫几秒后, 还是不受控地从录音邮件开始, 向上一封一封开。果不其然, 那些与章婳往来的法务信件, 本与工业园的项目无关，全都与敲诈诉讼相关。

最新的那封诉状，原告上赫然现她的名字, 被告则也明确显示“薛望山”三个字。

把诉状从到尾浏览一遍。陶尔毫不怀疑章婳的专业和胜诉的信念, 但她还是觉到了极大的慌和无所遁形的痛苦。

夏天的川明明闷无比, 但陶尔却在这午后觉到了侵骨髓的冷。她抱膝缩在椅上，全都泛起疙瘩, 凉意自脖颈延伸到尾椎，神经带动肌不受控地颤栗, 额和脸颊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般, 浮起此起彼伏的僵麻。

这应激反应, 她曾在裴也北荇家属区、薛望山的书桌前现过多次。自从带录音笔去见面，这反应才渐渐消失。

本以为痊愈了，以为离开裴也就不会再现这反应，但今天才发现，当这件事传布到更多人前、更广范围时，她依然会现窒息似的痛和失禁般的羞耻。

她从未真正好起来。

在刺目的日光里，她又回忆起两个小时前和萧时光的通话。

“刚在茶几上写东西碰倒了杯，笔记本了，能不能用你书房的电脑？想趁着周末把辞职信写好发给国电的领导。周一到了公司就能直接走辞职程了。”

向来不在乎这些小事的萧时光却明显犹豫了。

陶尔很快意识到了他现在毕竟是领导了，领导的电脑里多多少少有些商业秘密在的，不方便也很正常，就赶说：“想起来了，小区旁边有个网咖，我去那儿，正好楼吃个饭。”

可萧时光竟然拖着腔，又傲又拽地跟她说：“去什么网咖啊？就用我的电脑写，并且抓时间去我邮箱看看我那封集团董事亲签的升职信，看晚了说不定我就又升职，这封就过期了。”

陶尔没忍住，在电话里问候了他母亲，然后问：“还回川吗？”

萧时光应：“嗯，回，还有些事要理。大概六月一二号吧。”

她说：“那你来理吧，六月一号我就回景行。”

那男的便假模假式地吁短叹：“我和我的小富婆完错过？”

她被瘆得打了个哆嗦：“挂了。”

写完辞职信，准备开邮箱顺手发给章婳，可邮箱记住了萧时光的密码自动登录了，去的首页展示了他近几个月的通信况。

于是，她就发现了这样的异常。

你说，他回川是为工业园项目收尾呢，还是来和章婳理薛望山敲诈她的事了？

陶尔没有答案。

只是记起这几个月同居，他总是在后半夜起床、洗澡，然后书房加班，最后凑合着在次卧睡一觉，天亮后才轻手轻脚地回到主卧，躺在她旁边，吻她，叫她起床，然后装一夜好眠的模样，把她搂怀里说富婆，早上好。

陶尔没拆穿过他，反而谅他工作繁忙，后半夜还得起来加班，此以往怎么吃得消。

那阵想到这个，她都觉得心疼得慌。

今天她浏览邮箱，看到这些在后半夜的信件，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忙这个事。

被薛望山敲诈威胁已经够倒霉了，又被萧时光、薛速速和章婳联手瞒了这么久……陶尔的眶被空调风刺激到颤动了，于是再也忍不住，凉意汹涌而，最后铺了满脸。

*

北方，景行。

午五，萧时光终于打通章婳的手机，上来先歉：“对不起啊章总，周末还来烦你。”

章婳那边糟糟的，还有不太动听的磁化后的杂歌声，章婳本人也笑得很冷：“萧常务还知这是周末啊？好家伙，这电话的。”

萧时光：“你收到尔尔的辞职信了吗？”

章婳坦然：“没有啊，怎么啦？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心急啊？工业园项目上的就结束了，尔尔早晚要回景行，你还非得急着这一两天让她辞职吗？”

萧时光默了片刻才：“我让她用我的电脑发邮件。还让她去我邮箱里看我的升职信。”

章婳何其聪明的一个人，瞬间明白他的用意。

跟鞋踏在瓷砖上的哒哒声从听筒传来，喧嚣很快离去，她的声音在骤然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冷静清晰：“从法律度上来说，我觉得现在正当时。但对尔尔的心理状态来说，真相就这么突兀地现，会不会对她很残酷？”

“我现在很担心她的状况，”萧时光通过远程启动电脑摄像，看到陶尔已经埋着脑袋、抱着膝盖在椅呆了一午，心脏早就揪得厉害，所以顾不上自己的请求有多么无耻了，“你能不能去我家陪陪她？”

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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