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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柔站起，隐约还能听见面上扑腾的声响，她吃了一惊，“快让人看看，是不是有人落了。”

忽然哗啦一声响，像是有大件落了里，因相距不太远，听得清清楚楚。

肃柔坐在船舱前，摇着团扇看江面上的星月，又到十五了，时间过得好快。等再往前一程，路就断了，要改走陆路。天气逐渐起来，乘着车穿州过府，恐怕不像现在这样惬意了。

然后便有人喊起来：“落了……宋娘落了……宋娘……”可是后的呼救戛然而止，再细听，竟像风过无痕一样，隐匿了苍茫的夜里。

肃柔放手里的书，转看过去，那女受了惊吓，脸白惨惨地，很有一柔弱的味。抚膝到了面前，不由分说便跪去，痛哭：“多谢娘救命之恩，要不是娘的船在附近，我今日就把命代了。明日江面上不过多一浮尸罢了，哪里有人在乎。”

果真不多会儿就见杨妈妈领了人来，边往里引，边通传着：“娘，落的小娘来向您谢了。”

婆们领命去办了，雀蓝：“不知是个什么来历，别不是逃来的船吧！”自己编个首尾，叼着手指惊恐地说，“难是哪家走丢的姑娘，被掳上了船？老鸨她迎客，她不从，就舍命以保清白。船上不敢声张，所以宁愿淹死她，也不救人，是不是这样？”

边上的婆慌忙跑去传令，甲板上的人都探朝张望。十五的月，照江面上粼粼的波，有个黑影载浮载沉着，从起先的奋力挣扎，到逐渐力弱，看着就要沉去了。好在营救的行从后扣住了她的脖，几经周折，将人拖上了福船。

肃柔挑了一个咬上一，远船上又传来凄凉的唱：“满市，月侵衣，少年事老来悲……”

就着灯火打量，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眉工细，生得很有几分姿。经过一番挣命，领敞开了，了里桃的诃。肃柔便吩咐一旁的婆，想办法把人搀舱里去，给她换一衣裳，再熬碗驱寒的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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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到河中府的时候，面终于变得开阔起来，也闹起来，商船四可见，还有专事经营上生意的船。今晚福船在渡稍作休整，天黑之后便见面上灯火星星，夜风裹挟着郁的胭脂香气贴而来，船有一副好歌，击打着牙板唱着盛世繁华，也唱着自己的忧伤。

大家忙过去看，落的人已经力竭，躺在甲板上奄奄一息。大夫上前查验，还好，不过是呛了几，只要缓一缓就会好起来的。

雀蓝捧了杏来，上多日，果都断了，这还是先前上码采买的。河中府的杏和小鹅梨味都不错，照着雀蓝的味，鹅梨更甜更香，那杏多少带着酸涩的味，并不那么适，但娘很喜。

肃柔嗤笑，“你是银字儿听多了，胡揣测什么！等过会儿人清醒了，自然会带到跟前来回话的。”

昨夜她还梦见他，看他骑着战，挥舞着枪浴血奋战，脸上那冷漠的神气，让她生些陌生来。醒后想了想，其实那才是真实的陇右世，只是上京时的受制于人，让他收起獠牙，伪装成了猫。

“来一个么？”雀蓝往前递了递。

她边说，边把磕得砰砰作响，肃柔忙让左右把人搀起来，安抚：“不过举手之劳，总不能看着一条人命毁在前。你刚才受惊了，且坐说话吧，到底了什么事，是失足落，还是……”

肃柔不由轻叹，这人在上京很擅保养，娶亲之后连太都不轻易晒，如今日夜兼程赶回去，恐怕不得歇息就要投沙场……真是辛苦他了。

发愁太多，边的人都看来了，雀蓝见她愣神，便会招呼她上外面走上一圈，看船行中，看帆过千山。

现在自己是别无所求了，只祈求他平安，所以嫁了个武将，担惊受怕是真的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