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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安排，所有人的魂儿都归了位，立刻纷纷忙活起来。刚才的大阵仗，很快就被抛到脑后，毕竟上京王侯将相云集，天脚哪有什么新鲜事。闹看过就忘了，倒不如多去想想怎么讨好客人，怎么多得几个赏钱，来得实惠。

话说到这里，已是虚与委蛇，肃柔微呵了呵腰：“也请官家保重，妾与介然就算远在他乡，也会日夜祝祷我主圣躬康健的。”

很多绪从心汤汤过，再多的眷恋与不舍，到这里势必要作了断。反正都是输，最后的故作凶狠，仿佛能够找补回一面。

然后他便沉默来，没有再说话，静静看了她好久。

双怔怔，不敢调开视线，只听得后脚步声渐去渐远，忽然消失了。有一瞬他生奢望来，误以为她停在槛前还未离开，忙匆匆转过来看。结果自然是空喜一场，门前空空，人早已经不见了。

掌柜见他们探探脑，扯着嗓呵斥起来：“都愣着什么？住嘴，吃好饭，不该你们过问的事少打探。都无事可了吗？桌椅收拾了吗？后厨菜预备了吗？还有前的香，换了没有？”一面大声驱策，“半晌曹太尉家要来摆宴的，订的隆盛篮什么时候运来，还不快打发人去排办局看看！”

她听了，后退一步双手加眉，向他行礼，最后一句：“多谢官家。”

官家满意了，复又换上了一副温和面貌，切切叮嘱着：“此去陇右，山，望你事事小心。你是禁中大的，只怕受不得边关的土，若是呆不惯，就早些回来吧，上京才是你的。”

潘楼盘桓的诸班直一样随之退散，这时候徘徊在后院的人才敢走厅堂。大家想私议，却又没这胆量，反正知先前的贵客不是小人，这样兴师动众只为寥寥几句话，过卖连茶和心都没来得及送，人就走光了……

他失笑，“官家小人之心，你也小人之心吗？赫连氏蛰伏了太多年，已经没了军兰州的底气，哪来的异心！当初朝廷招安，也是经过多番权衡，爹爹才答应来的。匈军固然骁勇，但连年作战早就疲态，占据陇右之后朝廷又给予优待，与其四征战，不如休养生息。再说那地方山皇帝远，有吃有喝繁华富庶，没人会思变。所以你不用担心，爹爹不会兴兵，我自然更不会。咱们回到陇右，不过是换个更自由的地方过日而已，等清理了门，后顾无忧了，生他几个儿女，享我们的天之乐吧。”

他叹了气，终于调开了视线，抬手指了指门上，“走吧，他还在等着你。”

静静淌的汴河，很大程度上像极了他的人生。河面上商船、漕船往来，还有画舫小舟游曳，那么拥挤的一辈，少了一叶扁舟，其实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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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放心，倚在他肩：“我记得你说过，要带我去看一看爹爹征战过的土，那时候我还不屑得很，没想到如今竟要成

鬼使神差走上回廊，这里正可看见他们的背影，确实很般，合该是一对。他心里的不甘，最终只能化作喟然叹，颓败地吩咐侍：“回去吧。”

都淡了、散了……他闭了闭，重新转望向窗外。

官家了，“如此甚好，你父亲忠勇，为朝廷几番生死，我料虎父无犬女，你也定会继承令尊衣钵的。至于张家的前程，你不必挂心，你的叔伯兄弟们，我自会看顾，不会埋没了他们的才能。说了这半日，我只要你明白，有功于朝廷的，我必不会亏待，但若是有负于朝廷，那么届时君威如山，我也不会心慈手。”

肃柔是，“官家的话我铭记于心，绝不敢忘，就请官家看着我们夫妇的决心吧。”

他看着她俯，青黛的领缘衬托白净的脖颈，那样的玲珑姿态，可惜，与自己无缘。

向官家表明心迹，自然尽我所能，时刻劝谏督促丈夫，请官家放心。”

那厢车里，肃柔将官家代的话，如数转达了赫连颂，说完嗟叹，“这样也好，脆摊开了，各自心里都有数。一个孩，再加上张家满门，已经足够拿咱们了。不过……陇右不会有异心吧？我阖家都在上京，官家这样一说，我竟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