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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柔看着妹妹，见她相较以往更显从容端稳了，脸上那神采，是安富尊荣才能作养来的，暗里很为她兴。

绵绵毫不忸怩，朗声：“因为我有钱啊，往后上京的诰命可有市价了，十二万两一个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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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门给辈行礼，又转冲妹们拱拱手，也不上女孩那搭讪，凑到太夫人跟前比划起来，“祖母，我探着一门好亲事，忙着回来禀报祖母和婶婶。”

蔚儿则想得更远，“往后娘有了儿女，再和商贾牵扯不上关系了，爹爹是伯爵公，阿娘是诰命夫人，好姻缘着咱们挑，想想就叫人兴！”

看寄柔的婚事就在前了，王攀也从泉州赶回来预备大婚，大家给寄柔添了妆奁，又问她可有什么缺的，有没有和王郎商量过，婚后怎么安排。

去人家十几辈的吃穿用度，这是闹着玩的？”

太夫人失笑，“这孩，说话还是这么无遮拦！既封了诰命，就要有诰命的面，言行举止要得，再咋咋呼呼，会惹人笑话的。”

大家在岁华园碰，妹妹们虚脑向她贺：“没想到表竟是咱们之中第二个封诰的，恭喜恭喜……”

这里正说着，外面院里有人疾步来，定睛一看是赫连颂。

寄柔嘟囔：“我瞧他也不怎么黑嘛……”

绵绵无赖地咧嘴，“我在家才这样，上外去也是很有款儿的，外祖母没瞧见罢了。”说着又来问至柔，“你阁有阵了，苏郎对你好吧？”

寄柔说：“因他远在泉州任职，朝廷倒是准了一个多月的休沐，可除去来回路上消耗的时间，在上京大约也只十来日。过后我是要和他一同去泉州的，这个早就商量好了。”说着腼腆一笑，“其实嫁个年的郎好的，他照应我，什么都不用我心。据说泉州那边的府邸已经修葺好了，使唤的人手也雇妥了，怕我听不明白泉州话，雇请的都是会上京话的人。”

凌氏不由唏嘘，低声对太夫人：“晴柔这孩，往后可怎么办呢，看姊妹们一个个都阁了，就剩她一个，不说家里有没有肚量养着她，就是她自己，心里怕是也不好过。母亲，她与黎二郎和离一个多月了，咱们也该替她踅摸起来。既是二婚，也不求旁的，只要门第过得去，郎人品好，就算是续弦也没有什么妨碍。”

如今妹们都算圆满，唯独一个晴柔，成了家中的老大难。众人说笑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郁郁寡，不过在人堆里凑凑趣，喜难达她底。

众妹被酸倒了大牙，绵绵说：“早前我们还嫌他黑，如今想想脸黑有什么，心是红的就成了。”

太夫人叹了气，“话虽这么说，也要她自己愿意才好。一回仓促了，第二回必要仔细掂量，若是找不到好的，宁愿不嫁。咱们张家再苦再穷，姑娘还是养得起的，犯不着急吼吼送去让人家糟践。一个黎二郎已然够了，再来一个，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待应酬结束，绵绵方空来，回张家给辈们请安。正好趁着寄柔嫁在即，约上妹们好好组茶局说话。

荟儿却说值得，“早知这个钱能当上诰命，非嫁伯爵府什么。先捐个郡君的封号，就不是那些门挑您，是您挑那些门啊！”

所以这好事捂不住，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上京，人人赞赏她虽是商贾生，但慷慨大度，乐善好施，各府派来贺的自然络绎不绝。绵绵又是个不局促的，她在潘楼设宴答谢了贵妇们，因着今时不同往日，一向走一步看三步的贵妇们倒很喜她的朗，再加上她家那个郎，来拱手酬谢的时候，笑得比自己了官还要兴。大家暗里也慨，这样奇特的夫妻组合，想来伯爵公日后是不会再纳妾了，女人能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成功。

至柔笑说很好，她可算妹之中嫁得最舒心的一个了，苏清人品贵重，开国公夫妇又是极和善的人，难怪当初尚书左丞的夫人敢拍着脯保证，说孩到了公府上，绝不会受半委屈。

大家又开始起哄，“敢是人里西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