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夏蝉冬雪（一）(1/2)

“夏蝉冬雪，不过回一瞥。”

旧历308年冬，兖州。

锦衣楼。

“如今这世，知节兄要慎言呀。”

“怕什么！凌云，魏都那事，一年了，早该尘埃落定了。”

“你！谢知节，你可知祸从啊！即便这里是锦衣楼，你也别这样随心所。”

“怀仁兄莫气，你也知，知节兄向来是这个。现如今也过去一年四个月了，局势已比夏时明朗许多。”

“呵，怎能不明朗，纪学士家都被抄了，放三千里啊，此生难归王都了。”

“谢知节你给我闭嘴，上林谢家了你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儿，如今还安生着属实不易。”

“怎么？陆怀仁，你又要骂我了？我同你说，魏都那位原先颇受圣人信任，他若要谋逆，潜邸时就该……何苦在岭关……”

“凌云！你还听得去，快给我把他嘴捂了！今天我们全死在这儿算了。不事缘何，这不是我们该想该谈的，把你那大逆不的想法都咽去！”

“是啊是啊，知节兄，你多喝酒吧，别气怀仁兄了。这琼华是从四归堂里运过来的，喝一杯少一杯，你且专心品酒罢。”

……

旧历311年，崇州。

明珠府里一片狼藉，侍人小婢跪了一片。

明珠府之所以得此名，盖因军功赫赫的老侯爷是当今圣人的外公，侯爵之位本该世承，然侯爷早逝，仅得独女。圣人怜惜，加封其为明珠郡主，不仅在渝州和王都各赐府邸，又御令不称郡主府，只称明珠府。

明珠郡主时年仅十六。

新任镇南将军王青念老侯爷、侯爷为南疆辛劳，以殉国。在镇南关重筑城楼，取名为明珠楼。

时值新夏，郡主回崇州城府上避暑。郡主育有一双儿女，女儿名唤小婵，闺名月婵，与东都晏家小世指腹为婚。儿自小弱，一岁时改名天冬。此次避暑，儿不适，仅有女儿跟来。

哪知崇州城不太平，小前去拜访祖母。归时却发生了意外，传信的人到了府上已经只剩一气。随行之人誓死护卫，燕卫副主护着小逃亡，至此十日已过，仍旧落不明。

郡主面苍白，神不属。郡侍立在边，见得他那位平日里仪态万端的明珠殿红了一双，涩声，“我的小婵儿，还没有找到吗？”

郡俯跪，握住她的手，“殿要振作，余孽必定还在崇州城暗中窥伺，殿的安全仍受威胁，此刻万不能太过伤神。何况冬儿还在王都，还需您主持大局。”

病人辞未吐，气若幽兰，“……你，为何知字不提小婵儿？”柳叶眸地看着枕边人，指上玉甲陷他的掌心里。

郡闭，“小婵儿是我亲女，怎可能不挂念。只是如今况，难免忧心殿。”

明珠郡主挥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到外，“营军可到？本亲自去寻。”她回首，目光泠泠，“郡便守在府，主持大局罢。”

她虽为女，父亲和祖父却是为国为民的镇南侯。普天之为王土，但她宋家有守护南疆、守护崇州的职责，容不得臣贼起风雨！

……

旧历321年冬末，王都。

信鸽扑棱棱地飞院中，落在为首锦衣玉冠的年轻人臂上。他手指挲了一灰白信鸽的脑袋，随后取了信鸽脚腕上绑的信筒。

信鸽亲昵地依着他，歪着脑袋梳理羽。他展信一观，凤眸微展。边侍人面上带了几分好奇，他旋即折了信纸收起，“明珠来信，小找到了，已经迎回府上。”

侍人大惊，“世爷，您的未婚妻……”

“嗯。”他一甩衣袖，“备，我要和太殿告假去崇州。”

哪知族弟摇，拦住了要走的侍人，“兄莫急，狩在即，您为太伴读，不可失仪。”

晏桑雪冷淡瞥他一。

晏凤竹自知讨不着好，旁边这位是东都晏家世爷，他只是分家旁系，哪有什么话语权。但是他还是要劝诫，“近年东都隐忍，兄在京几已为质，朝堂上不知多少人盯着此。狩事大，还望兄慎思。狩之后，若离京，他人则无本可参。”

世只是轻抚信鸽腹羽，“两月，她不会来王都。狩事完，本世即刻启程。慈宁，速去备笔墨。”

“是，殿。”

……

旧历322年夏，崇州，明珠府。

“世殿，请往里走。”

小婢一袭藕裙衫，低眉顺。

晏桑雪着墨衫，发冠明玉镶金，佩玉琳琅。他容绝世，只是周气度不凡，又时常冷着一张脸，叫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

“你家……”他刚开，自觉有些失言，遂闭不言。

小婢不知该怎样应答，喏喏地把人带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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