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相逢(1/3)

自从前年回了趟家之后，冬生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照样是每日早起练，晚上认真执勤。

似乎是哪哪都没变，又似乎是哪哪都变了。

萧将军琢磨了许久才得结论：冬生从家里回来之后变得不怕死了，整日是木木呆呆的。

虽然说，怕死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凭心而论，生而为人，怕死乃是人之常。哪个人是真正的刀尖抵到自己脖上时连都不眨的？

萧将军这些天晚上睡前一直在思索这件事，她有些话想和冬生说。冬生和她年少时很像，初来此地的时候满心的都是不痛快，心有邪火，听不去别人劝，反倒觉得别人多事。而后吃了几次亏才慢慢地成起来。

一定要劝冬生，否则她会吃大亏的，萧将军想。可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冬生便遭遇了不测。

戍边的士兵气吁吁地跑来告诉萧将军，冬生溜达到了军营外边，掉了湖边的冰窟窿里。

萧将军心一，连忙上了随士兵而去。

敌军与汉军以湖为界，两方皆不敢轻举妄动，不敢随意越过边界。冬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怎会溜达到了湖边，还掉了去？

萧将军皱眉，敛了敛狐大氅，用靴上的刺戳了一腹。儿嘶叫一声，跃得飞快。

大雪埋了山，埋了湖，除了两方相距不远的营地外，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什么。

仔细一看，湖边星星地立着几粒黑儿。走近一看，方看清是几个人。

“萧将军...冬生是为了救他才去的。”

军士一见萧将军便恭敬地低了解释着，只是手里的刀不曾放，几个人摁着一个着华贵胡服，外面罩着裘的半大小，上漉漉的，小脸红得发紫，冻得直打哆嗦。

冬生的况便不太好了。她脸上已经没有了血，唯有青紫的嘴微微颤抖。全打着摆。浑上都得透透的，无一块儿的地方。几个将士把自己的披风脱来罩在了冬生上，仍只是杯车薪。

“都押走。”萧将军边脱狐大氅为冬生披上，边咬牙切齿地说。她抱起冬生正上，冬生便扯了她的衣角。

“萧将军...放他回...”

“冬生，莫要任。”

“冻成这样...他娘老看了...岂不心疼？”

萧将军咬了咬牙，叹了气。还是差人把小男孩送了回去。

冬生上盖了好几层被，仍是不由自主地打着摆，军医日日来问诊喂药，都不见冬生的脸上回半分血。

军医在心急如焚的萧将军后摇了摇。

气多气少，多半是不中用了。军医想着，但没有说。

冬生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他梦见哥哥没有死，爹娘也好好的，她是家里最受的孩，哥哥让，爹娘护，嫂嫂疼。

再一转，她又梦见了家里只剩自己和芙娘两个人。芙娘的馒，煮的豆浆，像真的一样在她前，还冒着腾腾的气。她，芙娘，豆浆馒，样样都好。那时候和她在一起，为了让芙娘吃，自己撒谎说不饿，连偷偷吃咸菜都是快乐的。

再一转，梦境就变得凶险了起来。凄厉的号角声、厮杀声，血溅声......

军中以割敌军的左耳论功行赏，冬生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包裹，暗自盘算这么大一袋左耳能换这么大一袋的金。有了这些钱，何愁自己和芙娘过不上好日。然而待她一转，包裹就不见了。

她发了疯的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袋。然而一摸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冬生急得浑透，满面憋得通红。而后忽然睁，微微坐起，“哇”的一吐了大鲜血。

幸而军医在此，忙为冬生诊治。老半天才笑着对萧将军说：“已无命之忧了。”

她一睡就睡了九天，不吃不喝，全凭汤药吊着，这都是她听萧将军说的。

冬生一睁便要去找自己的包裹，直到萧将军递过来之后她才送了一气，吓了浑冷汗。随后便去翻腾自己贴里衣袋里的遗书——战事吃时，每个将士都要写遗书的。打仗时便收缴上去，人一去无回便往家发讣告。

却怎么也找不到。一时心急，便又咳了起来。

“找什么？我替你找？”

“遗书...遗书...”

“这个容易。”萧将军舒了眉，抬便门去。良久后又空手回来，绞着眉犹犹豫豫地来。

“冬生，遗书已经发去了。”

也合该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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