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仪凤桥行商坐贾崇政殿唱第传胪(2/2)

及至散场，又过得几日，殿试官评等第名次，将前十名奏请圣裁。是年赵祯不过二十四岁，亲政不久，满怀壮志，亟待选贤举能。他将诸生试卷翻过一遭，见其中一赋，破题写：“天灾之示人也，若响应声；君心之奉天也，惟德与诚。固当务实以推本，不假浮文而治。”不免暗暗，通阅之，见其后又广列去岁大旱、河东地动、今雨冰等灾事为证，直言当今要务，惟修德修政，变灾为福，抚掌盛赞：“此确有大才！”

原来宋时科考举若得中，皆为“天门生”，既不曾解褐授官，自称学生倒也不错。

《应天以实不以文赋》：原是北宋庆历二年的殿试赋题，历史上王安石参加了这一年的闱，文中摘录的是欧yan修写的议政赋。

圣意达，少顷诸生便罗贯殿，但听赵祯问：“陆清举何在？”

赵祯闻言，动容：“好一个功在社稷，利于千秋！”又听得梅如晦赴任途中怀微恙，当即赐药来，教人快加鞭，送往陈州。

清举闻言，上前一步，拜：“学生陆清举参见陛。”

过一月有余，正是三月十九殿试之日，二人了皇城，依次崇政殿，见殿两廊张挂帷幕，里排列数席二尺的小桌，上贴着姓名，摆设御赐笔墨纸砚，皆是上好贡品。

手早被冻得僵直，见状笑：“外间寒冷，你们且在此向火罢。”二人忙应一声，自个儿掇条凳，近火盆边坐地取。

待名、赞拜、行礼后，官家上座，殿试官列于东西两阁。及试诸科，散试题来看，乃是诗赋论各一，诗为《膏泽多丰年诗》，赋为《应天以实不以文赋》，论为《几于论》。清举通览一番，心中思索，已解其意，自然文思奔涌，笔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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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举忙：“外祖父曾言，为官之人，功在社稷，利于千秋。此番知陈州，亦如老骥伏枥，壮心未歇，但求舍求法，为民请愿。”

清举：“回禀陛，学生外祖父梅如晦，父亲陆修文，皆在朝为官。”

谢怀信亦在榜中，名列第三十三名。那些富家豪绅见他年少俊俏，又知不曾结姻纳室，放言愿赠千余缗，以钱为饵，求其俯就娶妻，自揭榜后日日登门，竟将个小小客店挤得不通。怀信不堪其扰，适逢清举相邀，便暂且在梅府住，相伴读书。

赵祯恍然：“原是梅卿外孙，朕听闻你外祖昔年即中探，文采斐然，俊秀不凡，夸官之时更是掷盈袖，如今见你，才知此言非虚。”说罢又叹：“犹记朕年幼时，梅卿任太舍人，于朕确有师恩，如今年迈，却贬知陈州，不知心中可有怨怼？”

赵祯将他打量一番，见宇轩昂，俊秀伟岸，甚觉熟，问：“可有辈在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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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私心yu擢其魁天，只是不知识风度如何，便教人将弥封都拆了，g其中四人，对左右：“召此四人。”

如此日往月来，光y似箭，清举足不，在家肄业，不觉冬尽回，已来到省试之期，随众应试，三场既毕，看榜已开，果真福慧双修，中第六名。

经此一遭，因清举文才识皆合圣心，果真擢为状元。待到唱第日，皇帝临轩，宰相一甲三名卷，唱其姓名，阶卫士六七人，皆齐声传名而呼，正是：殿上胪传第一声，殿前拭目万人惊，名登龙虎h金榜，人在烟霄白玉京。

夸官：士考中士或官员升迁时，排列鼓乐仪仗游街，谓之“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