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陆屹第一次见到钟雪隐是在白雾谷。彼时朝廷党争严重，边境战频发，夏氏江山摇摇坠。钟家是世家大族，与皇权绑定在一起，免不了牵涉其中。

十五岁的钟雪隐，乌发如云，雪白氅衣，被贴护卫拥在怀中，虚弱苍白一张脸，已经能看惊人的貌。

陆屹起先以为他是女孩，而白雾谷中少有女，突然现一个与他同龄的俏丽女孩，免不了心萌动。

于是送送小兔送竹蜻蜓，什么小玩意都往钟雪隐暂居的北苑送过去。

钟雪隐不好，总在喝药，陆屹往他药里放两块糖，搅化了凉了，才端到钟雪隐面前，“喝吧，不苦了。”

钟雪隐抿着笑，望着他，“你怎知不苦？”

陆屹用汤匙舀起一勺，二话不说送中。又酸又苦又甜，简直不能更难喝了。少年清俊的脸皱起来，忍了，但没忍住，痛苦地呸来，一转见钟雪隐正歪浅笑盯着自己，脸上瞬间火烧似的起来。

“那什么…失策、失策，”他一个不自然的笑，默默将药放远了，“之后我让师父帮你不苦的药来。”

钟雪隐笑声，将药拿回来，仰一饮而尽。

“你…”陆屹目瞪呆。

钟雪隐用手帕净嘴角，垂眸轻声说：“药都是苦的呀，我习惯了。”

两人很快熟稔起来，陆屹比钟雪隐大两岁，因此喊他“雪隐妹妹”，每次听见，钟雪隐总会微扬起嘴角，中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的贴护卫叫卫崖，看起来比两人都要大，已经是形修的青年。陆屹偶然听见钟雪隐小声喊卫崖“哥哥”，卫崖先“嗯”一声，再弯腰仔细去听钟雪隐要说的话，显然很习惯这个称呼。

他们比寻常主仆要亲密的多，钟雪隐初来白雾谷就是由卫崖一路抱来的，之后卫崖就像影永远缀在钟雪隐后。

陆屹注视两人形影不离的背影，暗自咬牙。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和钟雪隐单独相，他把他拉到园，将一只狸猫送到钟雪隐怀中。

钟雪隐受若惊、小心翼翼抱着柔温的小猫，抬起，睛明亮如星，“送给我吗？”

陆屹摸着猫脑袋，摇，“不是，它叫二哥，是我师父的猫，不能送给你。”

“二哥？”钟雪隐不禁笑了，“怎么会有人给猫取这样的名字，难不成还有大哥。”

陆屹煞有其事地，说：“当然有啊。”

“在哪？”

“近在前，你找找呢。”

钟雪隐将“二哥”还给他，到看了看，又去扒拉路边的草丛，找了半晌，仰起，“没有啊。”

陆屹弯腰，手了他的鼻尖，“真笨，我说的是我啊。”

钟雪隐还没反应过来，“你叫大哥？”

陆屹得逞地笑了，从容不迫“欸”了一声。钟雪隐这才知自己被骗了，手捞起裙裾，站起，好气又好笑，“你嘛，好幼稚。”

陆屹哼了一声，“你不是有一个哥哥了吗，我只好勉为其难你的大哥了。”

钟雪隐愣了一，缓缓说：“你说卫崖？”

陆屹挑眉说“是”，看着他，“官家小应该不会唤一个普通护卫哥哥吧，难不成是你喜他？”

他琢磨着，又添了一句，“话本里这样的故事倒是不少。”明明心里在意得要命，还故作轻松调侃。

钟雪隐不说话，只笑盈盈注视他

陆屹被看得脸，摸了摸鼻，视线飘忽，“你笑什么。”

“小屹哥哥。”钟雪隐冷不防声。

陆屹捂着心脏后退一步，好半天没缓过来。钟雪隐双手背在背后，倾看他，密纤的睫上扑簌，语调拉，尾音懒懒卷着，又喊：“小屹哥哥。”

陆屹像被定，怔怔与他对视。时间好像静止了，他听见自己心脏的声音，那么清晰。钟雪隐被光笼罩，漂亮得像在发光。

真不可思议。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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